乘願再來 reincarnation

我還是想著你

大家都想著那麼乖的你耶

你是我們家的一個legend

弟弟

那時候只敢在心裡偷偷講的話

跟老天爺求的話

我現在要說出來了

 

我說過：

老天爺

至少讓弟弟活到7歲吧

5月8號是他的生日

拜託你好不好

還有老天爺求你讓鐵木多也能陪我的小孩玩耍吧

還有每次醫生說 "腫瘤這種東西很難講"的時候

我都在心裡OS

就是有人得了癌症可以全身而退

那個就會是我弟弟

還有看到弟弟的鼻子沒有變黑

我就心裡一陣開心

因為去年腫瘤突然變大的時候

他的鼻子突然黑色素增多

後來就又變成豬鼻子粉紅色了

 

我一開始有用PDA記錄他每天的狀況 

鼻子的顏色

尿尿的顏色 

大便的狀態

驗血的指數

有幾天忘了充電

PDA一沒電資料全都不見

我告訴自己

既然要好了 還記錄那些糟糕的東西幹嘛

 

弟弟我跟你說

以前姊姊沒有這麼堅定的說過我要生小孩

因為世界太混亂又太讓人傷心

我下不了這樣的決定

但是事實上世上會誕生像你這樣美好的小天使的耶

一隻根本不像大狗的大狗

一個不像壞男生的乖寶寶

一個天天傻笑的小蠢蛋

一個生了病也從來不喊苦的孩子

一個邊打針抽血邊笑邊搖尾巴的小朋友

小玉和娃娃姊姊都說不能一直唸著你

弟弟要準備投胎

姊姊一定曾在你耳邊說過乘願再來的事情

記不記得呀?

就是每個人這輩子都是承載著上輩子未了的心願降臨世間的

 

弟弟

下輩子我們還會見面的喔

我要趕快把血壓調好 身體調好  還要固定爬樓梯

或許你還在天堂排隊

你從來是乖乖排隊的

小玉說我好好努力

你會成為我的小孩的

 

弟弟

為什麼呀

人和狗一樣

哭都會流眼淚？

 

 

什麼都抵抗不了

我記得以前在衛理，我很喜歡看脫水機運作，總覺得那樣的轉速非常刺激。

（說這話的時候我其實還是喜歡這件事的，我剛才做了這件事。）

身體靠在機器旁，感覺馬達劇烈的震動著，就像油門踩到底的存在感。

我更喜歡在設定時間還沒有結束前，碰地一聲把蓋子掀開，一個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件（或那堆）不同色的衣服翻騰旋轉，雖然因為安全因素，機器都會因為人為開啟蓋子而停住。

但是，更因為無法抗衡的離心力，它還是繼續在旋轉著，一直到慢慢停下。

什麼都抵抗不了。

即使你按了停止，不是蓄意的把蓋子打開，它還是會繼續在旋轉著，一直到慢慢停下。

什麼都抵抗不了。

 

喜歡這樣做的人有多少？

知道即使停不下來也想提前把蓋子打開的人有多少？

在脫水機快要停的片刻，不顧危險提前伸手進去享受裡頭的旋風，感受衣服在被地心引力徵召時，掉在手上那種算準了的快感。

 

知道即使沒辦法全身而退，還是一頭栽入，這樣的人，多。

試了水溫，即使水溫不理想，還是繼續泡著慢慢想，這樣的人，多。

以為把蓋子打開了，就會讓它快點停下來，以為有力量跟命運對抗。

其實，什麼都抵抗不了。

 

我知道得到愛同時也必須要付出愛。

我知道付出愛就必須面對失去的痛苦。

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偶爾還是讓眼淚掉下來。

還是覺得無法抗拒付出愛的這個天性。

既然死掉了，既然離開我了，我就輕鬆了，沒有責任了。

明明覺得既然愛離開了就沒有責任了啊？

但是還是喜歡那樣甜蜜的負荷，還是希望能夠再擁抱一遍。

 

FYI：其實脫水機在頭10秒就足以把大部分水脫掉了，後面的幾分鐘只是甩掉剩餘小小部分的水而已，而且大部分的布料都不能「脫」到全乾。

 

錯過

你是不是太勇敢，太堅強了？

一點也不柔軟，不想表現出想被人疼的感覺？

你不愛撒嬌，認為撒嬌得來的成果是不公平的。

你斤斤計較，不是計較錢或是名份，是因為怕傷到人。

 

在眾目睽睽下摔了一跤，站起來拍一拍衣服，轉身就走了，沒想過要讓眼眶紅紅的，你想：誰會在乎？誰會同情？

在捷運車廂裡撞個滿臉是血，你笑了，真是特別的經驗。

「再痛，有比死了人更痛嗎？」你總是拿這句質問自己，也拿這句「安慰」別人。

你總是微笑應對，你總是努力勇敢接受現實，覺得自己長大了，打針、吃藥、頭昏、頭痛，再難受也忍一下就過了，實在不該讓身體裡那個三歲的自己出現在大家面前。

哭泣，是中學前才會做的事。

不，連小學時你也不那麼做。

你以為姊姊應該是承擔滿滿的愛和重責大任的角色。

從你開始當了姊姊，你就長大。

 

書上說我們不需要等王子來拯救，我們必須破除那個從小幻想的童話。

What if，真的有王子來救你，你們注定彼此拯救？

可是從不遠的地方，他見著你的沉著，看著你的冷靜，「多麼堅強！她並不需要任何人！」

你還是不習慣呼天喊地要王子救你。

於是，你的王子轉身離開。

 

我錯過了，你，是嗎？

 

拯救 – 謝謝我的天使 我也要成為你的天使

生活或工作裡總是有一些讓人很不舒服的事，發現了一些謊言，發現了一些虛假，發現不公平，發現無能為力。

愁雲慘霧、烏雲罩頂，連FLIRTING都引不起你的興致。

夜夜翻來覆去，早上比公雞還早驚醒。

你就為了這些無法掌握在手上的鳥事嗎？

 

小玉說那天一起坐計程車的司機在我下車後跟他說，你這個朋友很多愁善感，你要多注意他。

我現在想想這真是土地公顯靈嗎？我窩在角落，司機連看都沒有看到我，只聽我說一堆亂七八糟的事。

我說感謝你救我呀，小玉說，很多人救你。

 

這是真的。

你們的笑容總能拯救我，我們共同的大聲量震動空氣，能讓我的心神安定下來。

 

這幾天，我一直想著，你們從以前到現在，一直不變的微笑，總是在我轉頭，望見你們的時候，發亮的眼睛看著我，一個能拯救我的笑容。

想念偶爾在心裡如小蟲般齜咬著，陰霾的心情常能抗拒燦爛的陽光。

還帶著一點專業的黑色影子，有時候面對色彩會比過去的自己保守，但是還是要一直告訴自己我是彩色的、我是彩色的、我是彩色的….

 

我多幸福，可以站上公司的頂樓，看著曾經陪伴我六年的外雙溪山嵐。

知道不遙遠的山背後，就是有你們和我共度美好歲月的地方。

我知道，即將面對的日子，每日搖晃在爛路上橫衝直撞的車陣裡。

我可以想著你們的微笑。

然後我就可以被拯救，再次回到天堂。

你們是天使。

 

"記住，你們是天使，即使在世上你們只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但對某些人來說，你 建構了他們的世界。"

 

NT$426 也可以成為一個獨一無二 永誌不渝的數字

即使她講起來有點雲淡風輕，還有點嘲弄的味道，但她不斷強調要我記快一點，似乎那股情緒要一氣呵成。

所以再怎麼雲淡風輕，那時候還是傷到了。

「那是當然，我記得走出那扇門一路走到教授辦公室，我狂哭得好慘，卻又要在教授面前維持冷靜。」

我昨晚看《GLAMOUR》裡一篇報導「你不得不相信男人有時候也會說對的話」，其中一個項目就是「他們敢說分了就是分了」。

這不太對勁，難道是文化差異？明明很多台灣男人都拖拖拉拉講不出分手的話。

 

「所以現在我們是要怎麼樣？為什麼不用講的？」她問他。

「我說不出口，那我們用寫的好不好？」他從這句之後都沒用嘴巴。

「寫字很慢欸，有什麼事用講的好不好？」她問他。

他從上上句之後都沒用嘴巴。

「好呀，那-來-寫！」她說。

 

唔？現在是怎樣？連分手也要考筆試？

這麼高招？知道用寫的比較慢，火氣不會一觸即發。

 

她清清楚楚的描述現場的情景，那是男生租的小套房，他從旁邊拿出那張紙色調有點偏黃，大過正常A4 size的紙張，還有他拿出的是「一隻」自動鉛筆。

 

「一隻？所以寫的時候要輪流用？」這句我問的。

「明明是他要給個解釋，他卻把紙發給『你』？」

有嗎？我語調有上揚？我沒注意到呢。

 

筆-談-開-始（以下內容由當事者轉述現場紙張上文字，而非口語表達經驗。）

 

「現在是什麼情況？」女生寫。（因為紙和筆男生先派給她）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覺得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男生寫。

「我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我的『前前女友』，雖然我們只在一起三個月，但是我最近都會夢到她，而且還會難過的哭著醒來。」男生寫。

「真的喔？好嚴重！」女生寫。

「那現在怎麼辦？」女生寫。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男生寫了兩行。（感覺是要崩潰）

「然後呢？」女生寫。

「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男生寫。

「我沒有逼你，我才是受害者。」女生寫。（這種時候因為要加快筆談的TEMPO，所以都省略了很多情緒性的語助詞。）

男生突然就哭起來了。

「你找到你『前前女友』了嗎？」女生認為總要有一方是冷靜的。

「那你現在要怎樣？」女生寫。

「我需要時間，我不知道，我再跟你說。」男生寫。

「那來擁抱一下好了，好聚好散，別再哭了。」這句從女生嘴裡終於忍不住吐出來了。

 

這樣算分手了嗎？

離開了那扇門，她開始邊走邊哭。

現在回首想想更氣人的是，經不過哀求，她又跟他復合了兩次。

女生出國唸書前還是為了「因為你要出國」這個議題而談分手。

出國前，她託給他NT$400請他幫忙繳一下PHS的電話帳單。

結果人已在國外的她，發現電話費他沒幫忙繳，一問之下，才知道————

「帳單是NT$426呀，你只給我NT$400。」他在越洋電話裡這樣說。

她懊惱原來當初他連一份炒飯的錢都在大庭廣眾下說「欸，六十。」，要她趕快掏出來，她還看不出端倪。

所以，我學到，要是沒有代繳帳單這段，這筆談的故事還沒有這麼精采。

還有，原來NT$426也可以成為一個獨一無二、永誌不渝的數字。

 

我要選一條對的路！

有些問題很難解，應該是說大家不想真正探究答案。

又或許是說，探究答案的時候因為偏心所以不能客觀。

到底是這世界上男人都是渾球？

還是剛好渾球都被她們碰到？

還是渾球都找上她們？

還是那個我們都不想講出來的答案：她們都找上渾球？！

 

所以是一個磁鐵的效應。

 

太可怕了，我怎麼可以這麼理性講出這答案呢？

碰到一般所謂很顯性的渾球，或是初識時即出現極不對勁的舉止、說出極不妥當的話時，可能大部分人會選擇盡速抽身。

她們還總還想give it a try，並沒有對浮出水面的泡泡感到什麼不耐，反而越挫越勇。

也可以說一開始覺得不對的時候，沒有停止反而繼續「觀察」或「研究」下去。

或是當別人都看得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就是看不出。

她們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以為改變自己，整件事都會變好。

那些渾球批評指責的大道理，日後想想當初都是自己沒乖乖聽話才受到被甩棄的苦果。

為什麼賭場越開越多，為什麼開賭場一定賺錢？

就看準大家這樣拒絕不了賭性，因為大部分的人不認輸。

不是因為寂寞而依戀上渾球，而是因為賭性堅強和不甘心。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自己又挑錯人了呀！

知難而退、見好就收、見風轉舵，那些微妙的徵兆都不能讓她們收手。

或是還有一點點想碰運氣？

說不定這次可以改變呀！

當然啦，誰喜歡認輸？誰想當輸家？

因為她們堅信這一個會不同，這次說不定會「贏」。

這次說不定—-他會讓她不同，她會讓他不同。

 

親愛的，那天你說：「即使走錯路也沒關係，就是不要走回頭路。」

我們心疼了，真的，心疼。

怎麼不告訴自己？大聲的說，這次，我要選一條對的路！